赵含章就道:“所以能者多劳,我和傅大郎君只能多劳累一点儿了。”
最近都没怎么默写《千字文》了,回头把剩下的都默出来,还有《三字经》,至于数学,交给傅庭涵吧。
赵含章一边想一边闷头走,秋武见她往坞堡外走去,迟疑了一下还是提道:“女郎,已经回了坞堡,您不去看一下夫人吗?”
话音才落,王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,“三娘!”
赵含章回头,就见王氏一脸委屈忧伤的站在后面。
赵含章一拍脑袋,这才想起来自己有大半月没见过王氏了。
她立即小跑上前,“阿娘,我正打算回去叫庭涵和二郎他们回来吃饭呢,你怎么就出来了?这风这么大,天这么冷,着凉了怎么办?”
王氏一哄就好,脸色立即好转,“傅大郎君也回来了吗?”
赵含章点头,“他还在县衙忙呢,不过这个时间估摸差不多忙完了,我正要去接他。”
王氏就道:“那你快去吧,我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,你想吃什么?”
“随便,只要是阿娘做的我都爱吃。”
“怎么能随便呢?”王氏心疼的看着她的脸,“这都瘦了。”
王氏立即做下决定,“吃羊肉吧,我这就让人去七叔祖家买羊。”
赵含章眼睛微亮,“阿娘,我这次回家还带了一个炊具,晚上我们用新炊具做红烧羊排吧,糖醋羊排其实也很好吃。”
王氏自认见多识广,但赵含章点的两道菜她全都没听说过,她静静地看着她,“你在什么地方吃过这样的菜式?”
“呃,在外面,家中厨娘不会做?您等着,待我把新炊具拿回来做给您吃。”
王氏一听说她做,顿时犹豫,“不然还是吃炖羊肉吧,你要是嫌弃没味道,我还可以让人给你炙烤一条羊腿……”你就别动手了。
害怕打击到女儿,王氏最后一句话没说出口。
不是她看不起女儿,而是她这女儿着实没有厨艺,在女工上也没有太大的天分,还不爱学。
打小她就又要读书,又要习武,小小的人儿整天跟个小大人似的操心,家里请了厨娘教她们厨艺,她几个堂姐堂妹都学得很好,只有她,除了刀工还过得去,其他的菜都是糊弄着过。
到最后连公爹都知道了,亲自下令不让她学厨艺,这事才算过去。
赵含章对自己的厨艺却很有信心,她又没打算自己动手,动动嘴还是可以的。
她跑回县衙,把才放进厨房里的锅给拎了出来,交给跑来的听荷,“打包上,我们回老宅。”
听荷:“……您不是说这锅是宝贝,让我们勤奋着用吗?”
赵含章:“我孝敬给阿娘了,回头再让午山那边打一口就是了,你再去准备一些香料带上,我去找傅大郎君。”
傅庭涵正在书房里写写画画,赵含章高兴的告诉他,“我们今晚吃红烧羊排和糖醋羊排,你有特别想吃的炒菜吗?”
“我都可以,你这是打算可着这一口锅用吗?”
赵含章低头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稿纸,发现是她都看不懂的符号,便催促道:“别算了,我们走吧,我阿娘还在家里等着呢。”
傅庭涵应下,把稿纸收好压在桌子上,起身和赵含章回去。
俩人没有等赵二郎,而是让人去军营里叫他一声,让他自己跑回家去。
俩人就这么带着一口锅回去,到老宅时,家里刚杀好羊。
节俭
赵含章让厨娘把羊排砍成一块一块的,把生姜和大葱段等切好。
她还左右转了转,问道:“没有料酒吗?”
厨娘:“料酒是什么酒?”
赵含章转身就跑,“我去和伯父借一坛酒。”
傅庭涵善意的提醒,“还是找五叔祖吧。”
赵含章觉得有理,于是跑到赵铭家,却是找五叔祖。
赵淞很久没见赵含章了,看见她便笑呵呵的问,“何时回来的?”
“今天回来的,五叔祖,我从午山得了一个新炊具,想要给您做几道新菜尝一尝。”
五叔祖在吃的上没有执念,但他很满意赵含章凡事想着他的态度,笑呵呵的应下,“好呀,那今晚我便尝一尝你做的新菜式。”“东西都齐备了,就是还缺一个调料。”
赵淞突然就体悟到了他儿子的感受,但他还是很给赵含章面子:“缺什么?”
“缺一坛好酒。”
赵淞以为她要喝,哈哈大笑道:“菜还没给我,倒先和我讨酒喝了。”
“不是,那菜需要酒去去腥气,调些鲜味。”
赵淞好奇起来,“什么菜是这样的作法?”
赵含章道:“待我做出来您就知道了,我就是过来和叔祖求一坛酒的,您也知道,我们家都是妇孺,不怎么喝酒,所以家里也没有存货。”
赵淞大方的道:“我给你一坛。”
他让人去库房里抱来一坛酒,还是赵铭收藏的好酒。
赵含章拍开闻了闻,真香啊。
她笑眯了眼,乐滋滋的道:“叔祖且等着,待我做了就让人送过来。”
赵含章抱着酒就往家里跑。
王氏忍不住念叨:“就做一道菜,你还去和人求酒,这坛酒比这整只羊还贵些……”
赵含章让厨娘将生姜和大葱合酒炒了出香,然后把焯过水的羊排放进去一起炒了炒后加水炖上。
空气中弥漫着香气,王氏和厨娘这才觉察出新炊具的不同了,炒着,好香啊……
等羊排炖好,其他菜也差不多做好了,赵含章这才让厨房把羊排都捞出来,然后分成两份,一份做红烧,一份做糖醋。
“用豆油炒,极香的。”赵含章就站在一旁指挥,厨房挥舞着大勺子翻炒。
赵二郎循着香气跑来,见阿娘和阿姐姐夫都在这里,马上挤上前,“阿姐,什么东西这么香?”
赵含章让他看。
赵二郎看到锅里的糖醋羊排,咽了咽口水,“好香啊,这个是怎么做的?”
“炒出来的,”赵含章笑道:“可以炒的东西多着呢,家里不是发了豆芽?取一些来清炒,比用水焯着好吃。”
厨娘一听,立即去薅豆芽。
自从赵含章让人磨豆粉混合着麦粉一块儿吃后,各种豆制品陆续从县衙后宅往外传,其实是从老宅这里往外普及的。
王氏知道女儿辛苦,也知道她想让治下百姓吃好一点儿,见她百忙之中还操心什么冬日没有青菜吃,所以要多发豆芽吃;
民间少肉,所以要多吃豆腐之类的小事;
她便主动接过宣传的事,每次县衙后宅出了新菜式,她都要请妯娌族人们上门来吃饭,一来二去,发豆芽的人越来越多,到现在,基本上已经成了各家冬日里自备的一道菜。
反正这个又不难,就是王氏都会发的。
厨娘将豆芽菜炒好,赵含章让人拿来食盒,每样菜都分了一半出来,整整装了两个大食盒,交给成伯道:“您亲自送过去。”
成伯应下,带着两个护卫送过去。
赵铭正坐在餐桌边等饭吃,但他爹不开口,一旁的下人连上菜都不敢。
他不由又抬头往外看了一眼,还是一个人影都不见,他不由道:“阿父,含章可能只是说说……”您听听也就行了。
赵铭剩下的半句话在父亲的眼神迫视下没说出口。
“三娘不是那样的人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