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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3节(1 / 2)

两个县丞也不笨,当即就接过县令之权,亲自下乡安抚百姓。

县令本来就是坐在县衙里发号施令的人,具体实行还是得看县丞和主簿等人。

尤其大晋的官员多以风雅为傲,对太过庸俗的庶务是看不上眼的,所以百姓们对县令可能还没对县丞熟。

县丞亲自出面,百姓们的躁动勉强被安抚了些,尤其赵含章还令西平和上蔡支援了一些他们粮食,他们又打开库房赈济,百姓们便慢慢安定下来。

剩下的三个县的县令则是安静如鸡,甭管以前什么样,现在看着都很是老实。

赵含章特意留在泌阳县一个来月,为的也是等着看他们的反应和处理事务的能力。

一路巡视和考察过去,她不追究以前,只要安静如鸡的县令有心有能力,她便能既往不咎的待之;

若是一个多月的时间都处理不好县务,那不是无心,便是没有能力了。

而在县令这个位置上,没有能力和无心一样不能忍受,所以赵含章又换了一个县令。

不过她这次没杀人,而是直接和县令道:“君不适合这些俗事,何必在这红尘中沉浮?”

换言之,你不适合当官,回家去吧。

这位于县令也知趣,没有让大家闹得很难看,赵含章这么一说,他包袱一收便带着家人潇潇洒洒的走了。

赵含章还亲自去送人。

于县令站在马车边上,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含章,因为不是上下级关系了,她对他又还算礼遇,他便没有把自己再摆在下属的位置上,立即拿出了士人的风度来。

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含笑道:“郡丞如此操劳,小心不得善终。”

跟在赵含章身边的伍二郎和听荷立即眉头一皱,全都凶狠的看向对方,觉得他在诅咒赵含章。

赵含章只是愣了一下便一脸知己样的叹息道:“还是君懂我呀,但在其位谋其政,若为百姓故,不得善终便不得善终吧。”

于县令被革的原因就是在其位,不谋其政,只不过他的行为还在赵含章的忍受范围内,所以赵含章才让他平平安安的离开,她也不想立一个杀人狂魔的人设。

于县令笑容微浅,认真地看了一眼赵含章后退后一步,深深地与她揖了一礼,转身便上马车离开。

赵含章站着受了这一礼,目送他离开。

于太太见他放下帘子后便叹息,就问道:“郎君可是舍不得?”

“虽然丢了前程可惜,但还不至于为此叹息。”于县令摸着小胡子道:“我是可惜赵含章,她太过多情,只怕难以长寿。”

于太太一脸迷茫,“她不是定给傅家了吗,昨天还看到傅家的大公子跟在她身边了,怎么,他们闹掰了?”

怪不得今天没看见傅庭涵陪在她身边。

于县令:“……我说的多情不是男女之情,而是她对百姓的慈心。唉,这个世道,民生艰难,她如此忧民,将来必定伤心,寿命能长久才怪了。”

于太太目光微闪,顿了一下后压低声音道:“但听说她还禁止神仙方,自己不吃,竟是也不许别人吃,郎君,那神仙方是真是假?”

“当然是假的了,不然今日何晏在何处?”

于太太:“……你少糊弄我,何晏若不死于人祸,焉知不能长寿百年?”

于县令:“是真的假的,不然你看舅兄百年之后,看他能不能活成神仙。”

于太太:“他要是真活成了神仙,难道我还能成仙一样看见吗?”

夫妻俩斗着嘴渐行渐远,赵含章则在烦恼起新县令的人选来。

这一位于县令是真的不太管事,所以县务一塌糊涂,赵含章看不上县丞,派人一查,直接依律把人塞到牢里去了。

所以赵含章现在不仅缺一个县令,还缺一个县丞。

没有人才便开始琢磨起她赵氏的那些兄弟起来,赵含章开始列举名单,还问傅庭涵,“你觉得谁合适?”

傅庭涵看不出来,“你要是不能决断,那就让他们考试吧。”

赵含章眼睛一亮,连连点头,“好主意,那我给他们出几个题目,嗯,你也给他们出几个题目,作为县令,最少要会计算田亩赋税这些吧?”

傅庭涵没有犹豫便应了下来。

“既然要考试,那就不能只面向赵氏了,干脆广而告之,召集天下英才吧。”

“天下英才?”

“呃,汝南郡人才?会不会太局限了?”赵含章不甘愿道:“或者是所有听到这个消息赶来的人才?”

招贤令

秋收即将结束,各地在轰轰烈烈催缴秋税时,赵含章公告各县各地求才。

既然已经做得这么大,赵含章当然不会只求一二人才,她无限量的求才。

公告上说:“民生凋敝,奸宄不禁,天下有识之士莫不伤心,含章力有限,只求在这汝南郡内给百姓一片净土,愿与诸君共努力,让百姓在此不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。”

“天下有才者,凡闻此公告,有愿与含章同道的,都可往西平而来,含章在此静等诸君。”

公告张贴而出,消息很快从汝南传到豫州,甚至是豫州之外。

商人们来往,旅人们出行,都带上了这个消息,有的甚至还抄了一份公告带到外面。

酒楼饭馆里,有人眼含热泪的看着这张被传递许多次的公告,喃喃道:“让百姓衣能蔽体,食能裹腹吗?”

旁边一人听到他的低语,也略微激动起来,拉着他问,“王兄可要去汝南吗?”

王臬沉吟片刻,最后咬咬牙道:“去!”

对方立即眼睛一亮,与他道:“我与你同去!”

“好,那我们这就回去收拾行李,即刻启程。”

“走。”

说走就走,这个时代的士人就是这么任性,俩人回家一收包袱,和家里说了一声便跑了。

家人追出老远,见追不回来人,只能无奈的放弃,不过家人们觉得他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家来,“那是个女郎,虽已做了郡丞,但未来能走多远?竟然就被一求贤的公告勾去,真是任性妄为!”

王臬和好朋友谢时就这么跑了。

这则公告还在流民苦力中流传,但他们关注的是另一面,“那去了汝南,岂不是可以安居乐业了?”

“这世道哪有安居乐业之所?”

话是这样说,但大家还是忍不住往汝南的方向去,甭管那里能不能真的安居,至少上位者流露出了这个意思,那里说不定活路就比较大呢?

也有野心勃勃的青年捏了捏拳头,看了一下自己勉强强壮的臂膀,觉得他们或许也可去那位女郡丞那里求个职位呢?

虽然他们不识字,但他们有力气,敢不惜命啊,才嘛,总不能只看识字与否,冲锋陷阵也算吧?

也有非世家贵族,但读过书,只是无缘定品的人看到或听到这封公告,加之汝南郡各种消息的冲撞下,他们也决定去汝南。

“观她这两年在汝南郡的所为,不是沽名钓誉之辈,或许可以一试。”

“听说现在西平县县令就不是定品出身,而是寒门,之前是上蔡县的县令的幕僚。”

“那灈阳和泌阳县的县令也不是定品出身,而是原来的县丞,可见她取用人才并不看定品与否。”

潜台词是,我们都是有机会的。

寒门出仕艰难,他们有心为国效力,但苦于没有门路。

家世不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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