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胜目光炯炯地看着高诲,高诲对上他的目光,微微一笑,看,多聪明的人啊,他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。
高诲上前,与众人宣布道:“从今以后,乔胜也是我们商队的护卫,大家都是一家人,过往种种既往不咎,我们当向前看!”
众人应下,看向乔胜等人自然没有多亲密,但也不似之前见面时恨不得吞了对方。
这个时代,恩难得,仇易结,所以他们会记恩而忘仇,都在刀口舔血,这一进一出,谁知道啥时候就死了呢?
傅庭涵离开,天色也渐渐暗沉下来,而北宫纯和赵二郎还在孩儿岭上。
他们正在大肆搜刮山寨里的财宝,铜钱,金银,布匹和瓷器,各种摆件,甚至还有桐油。
赵二郎那个憨憨,找到一屋的桐油,惊讶得不行,立即就让人来搬,还大声嚷嚷,“这是我发现的,都是我们的。”
士兵们目光飘向另一边,他们想去抢钱。
但赵二郎觉得这一屋子的桐油好多,他不太知道价值,因此招呼着大家快搬。
吕虎凑上去小声道:“公子,这些后面都是要平分的,不如我们先去抢钱,士兵们能昧下一点是一点。”
“啊?”
吕虎,“您忘了,您和北宫将军说好了要平分的,这桐油这么大一桶,抢到了也藏不起来,不算是您的。”
赵二郎这才反应过来,忙让大家去搜刮钱。
被俘虏的土匪蹲在空地上,士兵们将他们身上都摸了一遍,一个钱也没放过。
赵二郎对于这种寻宝的游戏也很感兴趣,所以他跑过来,目光一扫,选出一个一看地位就比较高的一个人,把人拽到一旁问:“说,除了这几处,你们的山寨的财宝还藏在何处?”
对方没吭声。
赵二郎也不含糊,撸了袖子就揍。
对方没想到赵二郎说揍就揍,连忙道:“我们老大还私藏了一些钱财,我知道就藏在他的床里。”
赵二郎捏着拳头问:“还有呢?”
“没,没了。”
“骗鬼呢,你觉得我相信吗?”赵二郎觉得这会儿那些钱早被士兵们搜刮去了,谁不知道好东西要藏在床底下啊,但阿姐说过,狡猾的兔子都会做三个窝,那土匪头子那么坏,一定也有很多窝,“说,你们的另一个窝在哪里?”
土匪浑身发抖,赵二郎打人太疼了,他忙道:“我真不知道啊,从未听说过我们有第二个窝,将军您可以去看看,他们一定没搜出来,我们大当家是把东西藏在床里。”
他努力的示意,“是在床里,掀开床板,里面是中空的。”
这个赵二郎却是第一次见识,立即带着人兴冲冲地跑去。
乔胜的房间已经被搜刮两遍了,还有士兵不死心的在翻找,有一人从一个架子底下摸出一颗掉落的珍珠,快速的塞进怀里,当私物私吞了。
看到赵二郎冲进来,他立即低头退到一旁。
赵二郎也不管他,直接去翻乔胜的床。
床上空落落的,士兵们很节俭,连被子和枕头都给收走了,一点儿不浪费。
这床笨重,又是普通的木头,所有没人感兴趣,这才放过。
此时屋子里除了矮桌矮席还在,连木屏风都叫人扛走了。
西凉军想:我爹娘才来,家里啥都缺,这东西拿回家省得买了。
赵家军想:这东西拿到当铺里多少能值一些,就算只有几百文也够他们好好吃几顿的了,扛上!
所以这屋里都被搜刮干净了。
乔胜的这床做的实在笨重,又紧贴着墙壁,似乎粘在了一起似的,床尾有搬动的痕迹,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试图把床搬走。
赵二郎摸索了一下,发现自己撬不开床板,也打不开,气了,转头怒目瞪着那土匪。
土匪连忙道:“我,我也不知道这个怎么打开,我就知道大当家把东西藏在了里面。”
赵二郎就皱眉看着这张床,最后站在上面用力跺,他跺了许久,正想出去搬大石头进来把床砸烂时,他一脚把床给跺出一个大窟窿来。
众人:……
手串
赵二郎将床板扒开,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东西,忍不住哇的一声,他的亲卫也立即凑上去看。
只见床板底下整齐摆着不少珠宝,其中最瞩目的是一个银制的大瓶,大家都紧紧地盯着那只大瓶没动。
赵二郎却对那个没兴趣,他更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。
他打开一个盒子,看到里面是一匣子宝石,忍不住抓了一把塞进怀里,翻动间看到下面压着一串纯白色的手串。
赵二郎愣了一下,将那串长长的手串翻出来,亲卫的目光就不由地从银瓶挪到手串上,他们难以形容此时的感受,就觉得好看,特别的好看。
“将军,这是玉吗?我没见过这么白的玉。”
赵二郎也没见过,他摸了又摸,最后道:“不是玉,但又似玉。”
直觉告诉赵二郎这东西很贵,而且这么白,这么好看的手串,就应该配他阿姐和姐夫呀。
赵二郎将手串圈起来然后塞进怀里,他低头去翻找,想要再找出一串来。
结果把床板里的东西都翻完了也没看见,他微微皱眉,“怎么只有一串?”
“将军,我阿娘说过,这天底下的好东西都是只有一样的。”
赵二郎一听,就将手串藏得更深了一点儿,这东西他决定不上交了。
跟着赵二郎的亲卫们也悄悄摸了点儿容易藏起来的东西塞进怀里,其他的则用布袋装上拿到前面去。
两军汇合,开始分赃……咳咳,是战利品。
当然不可能一针一线都算得清清楚楚,就大致估算一下,然后从自己搜出来的东西中往里扒拉。
最后还是赵二郎他们从西凉军那边又拿了些东西过来,不过这会儿还没完,双方互相搜身,把士兵们私藏的也给搜出来。
当然,也不会搜得太利害,谁要是能把东西藏在裤裆里,他们是不搜的。
左都的眼神从赵二郎的胸口扫过,那里面一看就藏了东西,而且还藏了不少,但他没敢去搜,于是看向北宫纯。
北宫纯不悦的扫了他一眼,冲他微微摇头,左都只能放弃。
在北宫纯看来,赵二郎还是个孩子呢,他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计较,何况,此事本就是他们占了赵二郎的便宜。
难道赵含章不知道他们今天来孩儿岭剿匪吗?
但她一言不发,呈默许状态,因为谁?
还不是赵二郎?
所以北宫纯没管。
赵二郎成功保下一怀抱的东西,下山的时候他喜滋滋的伸出一只手捂着胸口,深怕里面的东西掉出来。
到了山脚下,他就扒拉出一箱子的珠宝,剩下的让吕虎他们领兵带回新安。
将士们很兴奋,问道:“将军,这些都是我们的了吗?”
“不上交给女郎吗?”
要知道赵二郎可是很热衷把剿匪抢到的战利品充公的,当然,赵含章也总会给他们拨东西。
赵二郎就微微抬着下巴道:“阿姐说了,夏收在即,夏收过后,我们各军就要各自负担一些自己的粮草了,所以除非合军作战,其余时候的战利品都可以自己收着。”
赵二郎说到这里得意起来,道:“不过我们还是要给充公一些的,这一箱子就给阿姐。”
众将士开心,纷纷称赞将军英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