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学堂里的进度,看?时间差不?多了,起身过?去代课。
而姜婉宁本?就神思混沌,又被这么劝了一通,饶是心里不?安,却也没再多想什么,闭上眼睛没多久,便重新沉入了梦想。
至于?学堂那边,陆尚的到来叫孩子们又惊又喜。
女夫子的相公是个秀才,这是整个无名巷子都知道的。
他们能跟着姜婉宁学写字,尤其是这些天来实实在在学会了点东西,已经很是满足了,谁成想有朝一日,还能得?秀才公的亲自教导。
便是大宝和?庞亮,在陆家学了将近两个月,也没能得?他指导一次。
陆尚虽没有教书的本?事?,也不?敢拿出他那手烂字,可毕竟是跟着姜婉宁日夜不?休地学了一个来月,给他们念念书还是可以的。
他在姜婉宁的桌案上挑了最简单的一册书,粗略翻了翻,见里面的字能认个大概,便选下这一本?,连删带减的,给孩子们念了两刻钟。
等把他们念得?昏昏欲睡了,他又轻咳两声:“那行,接下来你们就练字吧,你们夫子之前?教过?的那些字,先每个练上十遍二十遍,然后我们再进行下一项。”
许是秀才公的光环太深,饶是孩子们已经写得?滚瓜烂熟,也没有人提出异议,只最后完成的速度快了些,引来陆尚的一阵惊奇。
他看?了眼时辰,距离下学还有一个半时辰,再接着练字念书,实在有些敷衍了,他琢磨半天,问?:“你们可学算数了?”
“学过?两堂。”最前?头的那个把之前?学的讲了一遍。
陆尚眼前?一亮,当即拍板:“那今日我们就学算数,鸡兔同笼的故事?听过?吧?哎咱们不?用那等复杂的法子,今日我再教你们几个其他算法。”
“这算法比寻常法子可要简便许多,科考场上兴许不?大适用,但等将来你们做个账房管事?之类的,这样能省上不?少时间。”
姜婉宁尚且不?知陆尚教了些什么旁门?左道,反正当日下学后,大多数人都带了一脸的困惑,被家长拽住问?上一句,他们也只会说——
“秀才老?爷难怪是秀才老?爷,今儿我听了半天,好像听明?白了,又好像乱了什么……”
“秀才老?爷?今天不?是女夫子给你们讲课吗?”
“啊不?是……秀才老?爷说夫子生病了,他来给夫子代课。”
托陆尚的福,当天下午,巷子里的邻居们就往陆家送了东西来,什么肉菜蛋奶,还有一些生病时常吃的,没什么贵重物品,却是对姜婉宁的一片心意。
经此一事?,姜婉宁虽还是对学堂和?写信摊子多有上心,可也会顾及自己的身体了,稍有不?适便会停下缓缓,或者索性告假歇上两日,叫陆尚过?去代个课。
因着街坊邻居们对陆尚的评价还不?错,孩子们也说还好,姜婉宁便没怀疑。
而自平山村的猎户们做了物流队的长工后,陆尚于?送货上省了可不?是一点半点的心,寻常时候有陆启帮忙盯工,另有詹猎户辅助着,这送货的时间是一日早过?一日,送去观鹤楼的蔬菜也越发新鲜水灵,鱼儿都更活泼了。
这么一日日的过?下去,陆尚每日的进项也十分稳定,抛去日常开支和?给工人们预留的工钱,每日能存下一百文,一个月就能攒三两,这还是不?算肉鸭的。
只他这一闲下来,就忍不?住寻思些旁的赚钱营生。
转眼进了九月,酷夏消去,傍晚黑夜里渐渐多了凉意。
这天大早,陆尚和?姜婉宁一起练完一套健身操后,突然听假山后传来陆奶奶的惊呼声:“生了生了!生了七八只呢!”
两人过?去一看?,原来是母兔子下崽了。
寻常母兔生产多是在三十天左右,可他家的兔子硬是拖到了三十七八天才下,要不?是看?它每日吃吃睡睡并无异样,陆尚还以为它怀了一窝死胎。
好在拖了这么久,总算生下来了。
这么一合计,他们搬来镇上也有一个多月了,谁能想到,就这么短短四十多天,家里开了写信摊子,办了学堂,另有字帖物流等生意备着,衣食无忧。
新生的兔子家里只留了两只母兔,剩下的全被送人了,大母兔也留着,至于?那只大公兔,陆尚寻了个天朗气清的日子,做了一锅兔煲。
姜婉宁本?就不?善饲养这些,如今她?又忙着,全靠陆奶奶照看?。
老?太太毕竟上了年纪,陆尚给她?留了鸡鸭鹅,好歹还能看?个家下个蛋,再就是以此为借口,叫她?少想什么回?陆家村的事?,这些家禽的数量正正好。
九月初十,学堂里放了假。
陆尚尚记着他答应给姜婉宁的,学堂放假当日,他便带她?出了门?,跟着运货的物流队,一同去了丰源村。
往常他跟车的时候都会找长工们聊一聊,问?问?他们在镇上住得?可习惯,再似又若无地打探一些运货途中的事?。
只是今日有了姜婉宁在,他除了最开始跟大家伙打了个招呼,后头根本?没理他们一句,便是陆启过?来问?好,也被他随意打发了去。
从塘镇到丰源村这一路,陆尚已经走?了不?知多少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