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渊:“随你。”
这下林浠开心了,他就像个拿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,试探地上前触摸祈渊。
祈渊垂头,伸出节肢足,友好地引导林浠摸他的脸。
林浠摸到了:“嗯,我摸到了细细密密、整齐排列的鳞片,很凉很光滑,好大的眼睛……”
祈渊:“我有两个复眼,视力范围是360度。”
林浠:“还有触角,长长的……”
林浠说着,突然感觉脖子有些痒,软软的、湿滑的东西掠过他的皮肤,滑过他的后颈,又收了回去。
他碰了碰,很热,很长,上方有着细密的软毛,下方十分光滑,顶端像绽放的花瓣一样。
林浠:“这是什么呀?”
祈渊:“这是口器,不需要使用时,我可以将它收进口腔。”
林浠继续往下摸:“胸骨真宽,真硬,感觉跟盔甲似的。”
祈渊:“为了保护重要的脏器,我的胸膛和背部都由坚硬的鳞片覆盖。”
林浠:“我记得以前看过昆虫方面的科普杂志,昆虫的心脏和人类的完全不同,长在背脊下面……”
祈渊:“或许是,我没有剖开看过。”
林浠见祈渊居然还开玩笑,他也笑了。
他摸到了祈渊的足,很粗很壮,坚硬有力。足从根部到尖端,大概可以摸到四个部分。尖端像一个钳子,摸着是软的。
他数了数:“你有三对足。”
祈渊:“是的,形态可以变化,可以杀敌、捕猎、抱握,等等。”
事实上,刚才祈渊抱他时,便使用了“抱握足”的形态,收掉了所有的利刃和倒刺,温柔又强硬地将他束缚。
而抱握足其实是要配合尾部的抱握器使用的,其真实用途……林浠现在还不知道。
当然,祈渊之所以使用“抱握足”的形态,仅仅是因为他不想伤到林浠。
林浠的手继续往下:“感觉胸膛的鳞片比较大,这里的鳞片变得更小……热热的,还会收缩呢。”
祈渊:“这是我的腹部。”
林浠仔细感受:“摸上去是硬的,但是稍微压一下的话,会发现……挺有弹性的,嗯……还带着一股……香味!真好闻啊……”
这是林浠经常在祈渊身上嗅到的香味,现在感觉更加浓郁了。
祈渊咳嗽了一声:“你摸到了我的香腺……”
林浠意外:“香腺?”
祈渊:“我的翅膀根部和腹部第一节的三角区,有着不规则的细密鳞片,触摸的话,鳞片会稍稍张开,散发出香味,用以引诱雌性。”
要是平时,林浠一定会立刻逃开。
毕竟,他这是摸到人家隐私的部位了……
可是林浠居然没有停止罪恶的双手,大概是因为,现在他面对的不是人形的祈渊,而是昆虫形的他,他的好奇心远远超越了羞耻心。
林浠真心感叹:“哇,太神奇了,别人完全异变后,身上会有些臭,而你是香的,别人没办法飞,而你可以……”
他叨叨着,爪子继续往下:“腹部很饱满,是一节一节的呢,第一节,第二节,第三……”
手下的肉/体战栗了一下,林浠摸不到了。
祈渊的声音有些压抑:“到此为止。”
林浠:“……哼,小气……我还没摸翅膀呢。”
于是祈渊又让他摸翅膀。
林浠感觉,现在祈渊全身上下最好摸的部位,是腹部和翅膀。腹部热热的软软的,翅膀软软的凉凉的,都很香。
他的手指顺着翅脉的方向,一点一点地触摸,感觉就像在抚摸昂贵的丝绸。
他没发现,祈渊的话越来越少,呼吸也不是特别平稳。
果然,他没摸几下,祈渊又不让他摸了。
林浠表示没摸够,下次继续。
刚才经历了大战,他浑身都是汗。
现在坐在天台上,微凉的夜风吹拂,林浠打了个喷嚏。
祈渊用翅膀为他挡风。
温度适宜,浑身放松的后果,就是困。
林浠:“我突然好想睡觉……”
祈渊:“睡吧。”
林浠感觉现在的祈渊就像个大抱枕,他靠过去:“那我就睡十分钟……”
祈渊纵容地说:“好。”
而他这一觉,直接睡了好几个小时。
他醒来时,竟侧躺在床上,背后痒痒的。
当他意识到自己正裸着上半身,而祈渊,竟然正在舔他背后的伤口时,他整个人都绷紧了。
“祈、祈渊!”
祈渊抓着他的胳膊,低声道:“别动,伤口有些深,得稍微花些时间。”
显然,祈渊已经恢复成人形。
他之所以恢复得这么快,恐怕是因为林浠的血——当然,林浠根本没有闲暇去思考这些。
祈渊柔软的发擦过林浠的皮肤。
滚烫的气息铺洒在林浠的背脊上,又麻又痒。
他一遍又一遍舔着伤口,林浠能感觉到他的每个动作,能听到有些羞耻的声音……
他弓着背,蜷缩着膝盖,将脸埋进枕头里,耳朵红得快要滴血。
他只希望快点结束。
终于,祈渊放开了他:“好了。”
他给林浠盖上被子:“本来没想吵醒你的,继续睡吧。”
林浠:“衣、衣服呢?”
祈渊:“你的衣服破了,买了新的。”
林浠:“你去哪儿睡?”
祈渊:“我在隔壁。”
林浠看见墙上写着love hotel,道:“我们在宾馆啊?”
祈渊:“是。”
晕黄的灯光里,祈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。说完,他又准备走了。
林浠咬着唇,抓住了祈渊的手腕。
祈渊再次坐在床边,问:“怎么了?”
林浠纠结了半天,才问:“我们是朋友,对吗?”
祈渊:“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。林浠,你在想什么呢?”
他揉了揉林浠的发:“我们当然是朋友。”
林浠听了,心中那股无名火又出来了。
烦躁、烦躁、烦躁。
可能是睡晕了吧。
他突然将祈渊拉下来。
他很想很想做一些事。
做一些,让祈渊没办法维持冷静的事。
可是他果然胆子还是很小。
他果然还是很害怕。
他突然意识到,或许现在这样就很好。
或许他只是,又一次想多了、误会了。
他的唇只是稍稍擦过祈渊的脸侧,太轻了,几乎感觉不到。
最后,只是有些笨拙地抱住了倒下来的祈渊。
祈渊被他这么抱着,有些疑惑:“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
林浠沉默了一会儿,才说:“大佬,你真过分。”
林浠说完,突然咬了祈渊一口,刚好咬在他的脸侧,留下了浅浅的牙印。
祈渊“嘶”了一声:“林浠,你在生气吗?”
林浠:“没有。反正你经常咬我,被我反咬一下,也没什么吧。”
祈渊很慷慨:“你想咬的话,就咬吧。”
林浠却放开了他,一副不想咬的表情。
他背对祈渊缩进被窝:“大佬,晚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