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子鬼的动作被打断,凶气更重,恨不得当场就杀死柳时阴。可是它除了拍掉柳时阴扔来的符纸,并未离开那石碑半步。
柳时阴啧了一声:“不说还以为你守着什么珍宝,不就一块破石头吗?”
影子鬼好似听懂了柳时阴的话,张着大嘴就嗷嗷地吼叫了起来。每吼一声,就有一股很大的气息扑腾到柳时阴的面前。
柳时阴没受什么影响,就是他后面的树木都被折断成了两半。
“叫什么叫,吵死了。”柳时阴的符纸像不要钱似的,手一扬就向那影子鬼铺天盖地地扔了数十张。
密密麻麻,跟下黄符雨一样,瞳孔都被侵染成了黄色。
影子鬼强是强的,但也对付不来那么多的符纸。那些符纸还会拐弯,目的地根本不是它,而是它身下的石碑。
只是一转眼的功夫,那石碑就被柳时阴的黄符包了厚厚一层,像根黄色的冰棒。
影子鬼想要撕碎这些贴在石碑上的符纸,之前被它拍得洒落得到处都是的符纸直接化成了一条锁链,把影子鬼硬生生从石碑上拖拽了下来,一路挂到了一棵树上。
摇摇晃晃,像头巨大的黑猪。
柳时阴欣赏了一会,说了一句非常扎心的话:“真弱。”
影子鬼:“……”
没了影子鬼捣蛋,柳时阴顺畅无比地来到了许愿碑的面前。他伸出了手,就想给这块石头来上最后的一击。
在他下手的刹那,一段影像出现在了柳时阴的脑海中。
影像中的画面非常地熟悉,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就在长白山里,柳时阴还以为回到了文于晴的那块古铜镜内。
他又看到了穿着道袍的许林宴,不过对方明显比古铜镜里要大上几岁,看着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青少年。
他还看到了孟图和老道士,老道士除了头发花白了一些外,并没有太大的变化。就是孟图也从一个矮墩墩的小胖子长高了不少,已经会给人卜卦算命了。
一如往常老旧的道观中,还躺着一个人,是一个跟孟图差不多年纪的小少年,不过柳时阴看不清这人的面貌,只能看到他浑身的旧伤,像是被人用木棍殴打出来的,青青紫紫一大片,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。
而最严重的就是心脏旁的伤口,一看就是才受的伤,包扎的布料已经被染成了红色,看着就很严重。
许林宴熬制了一碗伤药,来到了受伤小少年的面前。嘴上翁动着,应该是在劝少年喝药。
不过小少年只是一脸警惕戒备地看着他,然后挥手打翻了那碗汤药。
许林宴也不生气,抓着小少年的手似乎想要看看他有没有受伤,但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小少年却犹如一头凶狠的狼,把许林宴给压到了床上,一手抓着他的手臂,一手箍住了他的脖子。
这个人想杀了许林宴。
柳时阴感觉自己非常清楚那个小少年的心理,仿佛自己就是他一样。
两人互说了什么,之后许林宴露出了无奈的神色,然后一抬手就把一张定身符给拍在了小少年的身上。
之后,画面停止,但柳时阴却下意识想到了后续。
那小少年中了定身符后,以为许林宴会杀了他,他正想坦然地接受死亡,谁知许林宴又从灶房取来了一碗药,直接捏着他的下颌,硬把药灌入了他的喉咙中……
柳时阴有一瞬的怔愣,他为什么会那么的清楚?
这时候,有一道似人非人的声音在柳时阴的耳边响了起来。
“你难道不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吗?只要你向我许愿,我就能帮你实现这个愿望。让你想起以前所有的事情,还有你喜欢的人……”
这道声音连苏婉婉都没听到,仿佛只勾引柳时阴。
而柳时阴也的确被它勾起了兴趣:“记忆?我丢了记忆?”
“这个问题,问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?刚才的画面你不是都看到了吗,你难道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?”
那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。
柳时阴微沉着眼:“的确很熟悉,像是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。不过……”
他忽然打了个转,眉眼挑起道,“你这么好心地帮我,不可能不要代价吧。说说,你帮我找回记忆的话,我要替你做什么。”
“什么都不需要你做,只要你离开这里就好。”
那道声音有点急迫,“不要破坏圣碑,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,保证以后再不来长白山就行。”
“这代价还挺轻的,我似乎没什么损失。”柳时阴似乎有些被说动了。
“这非常的划算,以你的性格,你也不想一直没有记忆地活着吧。”那道声音再接再厉,“而且你难道不想知道,你记忆被夺掉的原因吗?”
“夺掉?”柳时阴注意到了一个词。
他心道,他没了记忆难道还是人为的?
“就是你想的那样,有人不想你记住以前的事情,所以拿走了你的记忆。”
那道声音咯咯地笑着,一点都不友善,“这个人对你而言还非常的特别,而他取走你的记忆,也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,真是过分啊。”
柳时阴勾起了嘴角:“你好像知道得很多。”连他想什么都知道。
“因为我就是那块圣碑啊,你们人类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。我不仅能知道你们的所思所想,还能帮你们实现所有的愿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