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冉也怔了怔。 只是玩玩她能从胡泽森眼中看到几分局促，不过是转瞬即逝，很快他收回了手负在身后，“我们得走快些追上他们。”周冉脸颊微红：“嗯。”后来她回忆起当天的情形，那绝对不是他对胡泽森动了歪脑筋，而是很多年没有被一个男人这么对待过，胡泽森那颇有些宠溺的举动估计是触碰到了她的少女心。池欢皱眉啧啧两声，说她：“你要没心动你脸红什么，又不是心脏出了问题，瞎跳？”周冉纤纤玉指戳池欢胸口：“你不懂，多少年了，我见过多少男人了？他们哪一个不是直奔主题，要么冲钱来的，要么冲上床来的，胡教授那种润物无声的对女孩子的温柔，太容易让人上头了。”“所以你就只是喜欢人家对你温柔？”池欢白了她一眼，“而不是喜欢那个人？照你这意思，如果人家跟你来真的，你不准备跟人家好？”周冉喝了口咖啡，认真思考了几秒，摇摇头：“我是想结婚来着，也想生个孩子，但是胡教授他们家跟我爸妈太熟了，这不合适。”她之前想过无数种可能，随便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结婚，只要对方基因没问题，她结婚后就想快点有个自己的小孩儿。没有感情的婚姻不一定维持得久，不过她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，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。但是如果结婚对象家里跟自己父母关系太密切了，那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事儿，周冉觉得这不妥。她这个人，有时候脑袋容易懵，但大多数时候又理智得可怕。她对池欢说，“还是算了，他这样的男人我觉得当个合作伙伴说不定更好，你看，他答应我帮我想办法谈润妍的合作了。”池欢也没再说什么，拍拍她肩膀，两人说笑着走出茶水间。胡泽森办事效率很高，周三下午就给周冉来了电话：“冉冉，钟总答应和你见一面。但他有个条件，谈代言可以，你得保证你这边的艺人是头部艺人的同时，也得保证没有任何负面新闻。”周冉答得爽快：“这个你放心。”胡泽森说：“那好，下午我来接你。”挂了电话，周冉右手攥拳，小小兴奋了一下。金雯来办公室，告知她今晚的应酬，她让金雯给她推掉：“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。”然后又对金雯说：“你给梁靖妮打电话，让她五点钟务必回公司，今晚带她去谈润妍的代言。”金雯不解：“谁都知道咱们公司一姐是池玥，周总您带新人去谈这个牌子，会不会……”“池玥红那么多年了，她也不缺公司这点资源，公司总是要捧新人的。”而且周冉了解池玥，跟她男人在一起三年，就接受了三年的熏陶，凡事顾大局，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事情她一向不会反对。池玥现在也已经入股了禧悦传媒，大小也是个股东。五点整，梁靖妮到了周冉办公室。周冉以为她一个人来的，没想到她金主也来了，而且周冉从外面进来的时候，那人大咧咧就坐在她办公室沙发上。周冉站在门口愣了好半晌才进去。盛航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烟，手里把玩着银色打火机，噼啪噼啪响，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。他过来送人，又因为和周冉熟，也就上来坐了几分钟，之后就有事先走了。胡泽森是五点四十到的，接了周冉和她公司艺人，就直接去酒店。胡泽森看车后安排的女演员几分眼熟，应该是什么广告上看见过，毕竟他不看电视剧，不知道她拍了什么电视剧。周冉给他介绍了一下，梁靖妮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，去年从电影学院签来的，今年才上大三。给胡泽森介绍完，周冉自己沉默了一下。所以盛航找个这么小的女孩子，也没给个名分，时常带着出入那些公子哥的酒局应酬，就只是玩玩人家？ 老板我看见周总了当然，这是他的私事，周冉和盛航认识完全是因为池欢，他们还没熟到可以知无不言的程度，今天盛航到她办公室小坐，纯粹是出于礼貌来打个招呼。梁靖妮今年不过二十一岁，去年刚签公司时还未满二十，五官清秀的小家碧玉模样，个子娇小骨架也小，初出茅庐的清纯小花，一出道就拍了几个校园剧女主角。圈里都知道她背后有金主，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资源，而那个金主就是博宇集团现任董事长盛航。周冉觉得盛航口味就没变过，梁靖妮身上颇有几分当年池欢的影子，只是她看起来比池欢还要安静些。池欢至少是活泼的，甚至还有点搞笑，但梁靖妮是清冷挂的，和池欢又不太一样。到了酒店包厢，胡泽森把周冉和梁靖妮介绍给润妍的负责人钟总。饭局座位有讲究，今天胡泽森只是来帮个忙，他不是主要人物，自觉地坐在了周冉边上，钟总则是坐在两位女士中间。钟总是粤港地区的人，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，他说胡泽森：“男士坐在一起就好了，让两位美女一起坐，这么搞，搞得美女都紧张了。”他这一开口，倒是活跃了气氛，胡泽森和周冉都笑起来。胡泽森问周冉，“要不我和梁小姐换个座儿？让她到你这边来？”梁靖妮虽然出道一年多了，但是被盛航保护得太好了，平时除了跟他出去，一般是没多少应酬的，所以偶尔来这种饭局，她多少有些紧张。胡泽森说着话已经站起来了，冲梁靖妮打了个手势，两人换了座位。
梁靖妮在周冉跟前落座，周冉似乎听到她隐隐呼了口气，忍不住转头小声说她：“以后这种场合多的是，你得习惯。”女孩儿点点头，声音很轻，“知道了，周总。”除了不习惯，她还怕盛航不高兴，那人占有欲很强，每次她跟经纪人出去谈商务，都得问品牌方负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。要是男的，他就让她别谈了，亲自打个电话搞定。梁靖妮心想，以后他要是不养着我了，谁来打电话搞定呢。所以周冉刚才的话醍醐灌顶一般点醒了她，梁靖妮自己倒了酒主动站起来敬钟总，把周冉吓了一跳。梁靖妮连喝三杯，之后周冉带她去洗手间。“你干什么呀，这么个喝法，一会儿喝断片儿了搞不好盛航找我麻烦！”“周总说得对，我得靠自己。”梁靖妮双手撑着观玺台，抬眼看镜面里一张脸绯红的自己，酒劲儿上来了，她晕乎乎的说起了蠢话：“他总会腻的，等哪天不要我了，我还是得自己去谈商务。”周冉摁了摁眉心：“我也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梁靖妮回头看着她，好半晌，眨了下眼睛：“周总，我也想像你一样，当个女强人，什么都，靠自己，只有靠自己，才有安全感。”“和盛航吵架啦？”“没有。”“那你犯什么蠢？”“我不蠢。”梁靖妮抿抿嘴笑，凑近了周冉，“金主包养女明星，有保质期的，等哪天他玩腻了，我就，没有靠山了。”这姑娘酒量不行，属于三杯倒那种，在洗手间跟周冉叭叭了一阵，一头栽在了她怀里。周冉：“……”合同还没签呢傻子！不过有胡泽森在，钟总那边她也不太担心，直接给胡泽森打了个电话过去：“我家小艺人醉了，我得先把她弄走，钟总那边都谈得差不多了，接下来还是得拜托你。”“没问题的。”胡泽森又问：“你没开车，如何送她？”周冉：“打车很方便的，你不要担心我们。”挂电话之后，周冉叫了个网约车，一路扶着梁靖妮从电梯出来，穿过楼下大堂。秦坤拿了两瓶酒从车里下来，刚把车钥匙交给门童，就看见周冉在陪着一个喝醉了的女孩儿等车。他站在原地寻思许久，拿出手机打给赵柯：“老板，我看见周总了，就在楼下。” 喝醉了？“还有盛董那个女朋友。”当时盛航就坐在赵柯旁边，秦坤电话里的话他自然听见了，慢悠悠转头看向赵柯。两人四目相对。秦坤还在说：“盛董女朋友好像喝醉了，两人在等车。”赵柯接收到盛航的眼神，笑了笑，“你留一下人，我马上下来。”挂了电话，赵柯起身卷袖子，烟头叼在嘴边，“盛董面子大，要不要我去帮你把女朋友请上来？”盛航没说话，垂着眼睛八风不动地坐在那点着烟灰。从赵柯这个角度看过去，他这样子还真和他表哥程仲亭有点像，在女人面前都是大爷。赵柯没管他，跟桌上的人打了招呼，下楼去了。这个时候秦坤正在留周冉，恭恭敬敬的：“周总，赵总让您留步，他马上下来。”周冉见过这个助理几次，白白净净长得挺帅，看起来像个大学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