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,我这里是心理咨询事务所,不是针对精神病患者的诊所。现在这世道,谁没有一些心理上的或大或小的疾病呢?”
古大力打断了我:“你怎么不忌讳在我面前提到‘精神病’这三个字呢?别人都挺忌讳的,整得好像我听到这三个字便会发病似的。”
我继续微笑着:“因为我是一位心理医生。”
古大力哈哈大笑,继而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去,那沙发被他压得往下一沉。
就在这时,大门再次被人推开了,走在前面的是八戒那肥胖的身体,邵波叼着烟的脑袋在后面晃了一下就缩了回去,再次出现时,那根让我有点反感的香烟消失了。
八戒冲我憨憨一笑,扭头也走向古大力坐着的那个沙发。两个胖子让沙发痛苦地响了一声,但最终还是坚强地承载了奔半吨的两具肥胖肉体。邵波看了一眼叼着棒棒糖的古大力,然后转过头来对我笑道:“沈非,你大半夜拉我们过来,是要讨论什么国家大事,还是想找我聊聊男性夜话啊?”
我冲他耸了耸肩:“等会儿你就知道了,我们现在还缺两位主角呢。”
“谁是主角啊?”古大力发问道。
八戒却斜着眼看了古大力一眼:“沈医生说是主角的就是主角,邵波说了,沈医生的召唤,咱火线出击听好做好就行了,整那么多问题出来,会打乱沈医生整盘严谨缜密的布局的。”
古大力愣了一下,也斜眼望向身边的八戒。两个胖子两双小眼睛对视着,空气中居然弥漫起一股子火药的味道。
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了,穿着警服的李昊大踏步走了进来。接着,从他身后,一名高大挺拔的老年人也一袭笔挺的制服,大步跨了进来。
我们几个人一起站了起来,冲他点头示意:“汪局!”
我把大门反锁,然后按开了会议室的灯。偌大的会议室里,我们这六个人坐进去显得非常冷清。所幸在座的每个人都有普通人所没有的强大气场,让空气中流淌着的气流都变得比较凝重。
汪局环视了大伙一圈,在座的所有人,包括邵波和八戒也都是他的旧识,只是他作为地方官员,以前并不是很方便与邵波这种私人调查人员接触太多而已。最后,汪局的目光停到了我身上:“小沈,你叫我们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?”
我点了点头,对他说道:“汪局,邱凌这案子目前出现了一些问题,这也是您之所以让李昊找我的原因。根据我目前了解到的一些情况,邱凌远远比我们所想象的要狡猾很多,所以,我想对他进行更加深入的了解,从而出具一份报告提交给省厅的法医组。不过……”我故意停顿了下来。
“有什么就说吧!”汪局表情很严肃地望着我。
我“嗯”了一声,继续道:“不过我需要一些人帮忙,并且不能是警队的人,毕竟我需要了解与调查的不是这起案子的各个疑点与线索,而是想要走进邱凌的内心世界。所以,我想恳请汪局同意,让在座的这几位介入我的调查。也就是说,这个案子的卷宗,他们都会有机会了解与接触。”
汪局没出声,他再一次扫视了大伙一眼:因为听到我这一计划而兴奋起来的邵波,满脸木讷的八戒,叼着那根棒棒糖翻着白眼的古大力。
汪局沉默了两三分钟,最后对着大伙问道:“送检察院之前,都能保证自己所知道的内情不对外公开吗?尤其是媒体。”
邵波和八戒、古大力一了点头。
汪局扭过头来:“小沈,这是特例吧!”他顿了顿,“但是要重申一点的是,你们在外围的任何调查,都只是我汪浩私人授意的,绝对不能代表我们警方的意思。也就是说,你们所做的事情,只代表你们作为热心市民应尽的义务,绝不是海阳市警方的意思。”
我连忙点头:“这点我懂。汪局,您听听我接下来的一些布置,会更加放心的。”
说完我站了起来,首先望向了邵波与八戒:“邵波,我想麻烦你带着八戒去一趟邱凌的老家,距离海阳市两百多公里的梧桐县青山村。邱凌的父母当年因为工作的缘故,把邱凌一直放在老家,他小时候是在那里长大的,一直到他小学毕业。我想知道他小时候有什么比较异常的经历,了解得越多越好。”
邵波露出自信的笑来:“没问题,这走访的工作我比较在行,再说我还有优秀助手八戒呢!他号称人来熟,就算到了火星走访,也能快速接上那边的地气。”
八戒谦卑地微笑起来:“邵波玩笑话来着,我就一大众脸罢了。”在座的其他人都吞了一口口水,八戒那摊大饼般的脸,怎么样都和大众脸挂不上号。
我接着望向了古大力:“大力,你和我去一趟苏门大学,我想了解一下邱凌在学校里的点点滴滴。李昊和我说过,你的思维是举一反三,甚至举一能够反到十。我要你帮我通过邱凌留在学校里的点滴片段,放大出一张邱凌内心世界的完整画像。”
古大力面容严肃地点着头:“正好我还有几天年假可以补休,陪你去苏门大学走走还行。”
李昊却忍不住出声了:“沈非,有没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帮忙的?”说到这里,他可能也意识到汪局就坐在旁边,自己这冒冒失失的毛遂自荐很容易让作为领导的汪局反感,于是连忙接话道:“我是说需要我们警队帮忙的。”
我冲他笑了笑:“肯定需要你了。我们这趟出去,估计要两三天才能折回来,在这两三天里,我希望你不断地提审邱凌,不要给邱凌太多能够放松下来思考的时间。我希望看到的是邱凌因为你们的狂轰滥炸,越来越凌乱起来。唯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,一定不要提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对心理学有浓厚兴趣的事情。”
“那黛西呢?”汪局插话道,“邱凌的未婚妻黛西呢?也需要不断地提审吗?”
我继续微笑道:“黛西和邱凌不同,邱凌在之后体现出来的心理世界可能会越来越强大,而黛西只需要时间来打磨一下。关上她三天吧,不要提审,也不要过问她。三天后,她自己会崩溃的。”
汪局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行!沈非,希望三天后,你再回到海阳市的时候,能带出一些撒手锏,把邱凌这王八蛋一次性征服,彻底掀出他那丑恶的原型来。”
“嗯!”我自信地应道。
和古大力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后,我掏出了手机。文戈没有打电话过来,说明她今晚还是不会回来。我在发动汽车回家之前给她按了一个短信:我,要去挖掘一些东西!
12
我们开了有差不多10个小时的车,直到晚上才到苏门大学。
合上房门,古大力的鼾声离开了我的意识世界。
我缓步走出学校招待所的大门,扑面而至的是一股子熟悉亲切的学院气息。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着气,咀嚼着空气中似乎存在着的文戈的味道,那么甜蜜,那么接近,却又如同蜂翼与汗毛的接触。转瞬后,你找不到回味的痕迹,甚至无法确定那接触是否存在过。
我迈步在这夜间的校园林荫道上。身边来回走动的是大声嬉笑着的学弟学妹们,远处那闪烁着的灯火,是自习教室与宿舍中不断发生着的各种故事。
于是,我有了某种错觉,感觉自己回到了10年前刚走进苏门大学的那个上午……
我笑了,加快了脚步。远处某段我想要揭晓的东西,正在等待着我,等了有好多天,好多月,或者说好多年了——离开学校的前一晚,我与文戈在学校后山一个只有我和她知晓的地方,埋下了一个盒子。文戈说,她作为少女的故事,全部埋葬在这个盒子里面。我们约定,在世人觉得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