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这会儿,仍是不抱他。
而是很冷静地跟他讲道理。
也不管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听懂。
“你娘亲忙,没时间整日整夜地守着你,你要是想继续哭闹,就哭,反正这里离寝殿远,你娘亲也听不见。”
“要是哭累了,就乖乖跟你皇爷爷回庆泰宫,明天父皇自然会去接你。”
说完,见小崽子要哭不哭地抽抽噎噎,但最后到底是没再哭出来,谢临珩没再理会他,直接转身进了寝宫。
只扔下一句:“孩子哄好了,劳烦父皇再抱回去,儿臣明日去接他。”
被丢在宫门口、风中凌乱的谢绥:“……”
他一脸问号地瞥了几眼谢临珩离去的背影、又回头看了几眼同样迷茫的王福,一言难尽地问:
“你们陛下哄小皇子了吗?”
王福:“呃……大概……可能……”
他支支吾吾,好半天才说出下半句:
“——陛下哄孩子的方法与众不同。”
谢绥:“……”
最后,他叹着气低头去看委屈巴巴的小皇孙:
“孩儿啊,这招不灵。”
“显然是没有任何效用。”
他转身,轻戳了戳小家伙胖嘟嘟的脸蛋,又哭笑不得地说:
“要怪啊,就怪你爹娘的寝宫太大,我们小奕承在宫门口哭,你娘亲压根听不到啊,你那个专跟你抢娘亲的爹还使诡计不让你娘亲出来。”
“行了。”他抱着哭累的小皇孙往庆泰宫走,慢悠悠地说着,“还是跟皇爷爷回去吧,孙儿啊,你现在毛都没长齐,跟你父皇斗,还有点嫩啊!”
寝殿床上。
虞听晚眉目潮红地半躺在榻上,露在外面的凝脂肌肤上暧昧的红痕点点,如雪地中零星的红梅。
谢临珩自殿外进来,并让人再次关了宫门与殿门。
“砰”的一声,殿门合上的声音,让疲倦的虞听晚勉强睁了睁眼。
看着身形挺拔的男人一步步朝着这边走来,她撑着酸软的身子问他:
“是不是小奕承?”
“孩子哭闹了?”
谢临珩回的面不改色,“孩子没闹,很听话,夫人不必担心。”
说话间,他已经来到床榻前。
在她的注视下,落下床帐搂了过来。
虞听晚瞳仁一缩,本能地挪着腰想往里挪,“……还来啊?”
他挑了挑眉,外衣随意丢在一旁。
扣着她腰,将水眸湿漉漉的姑娘扯进了怀里。
“夫人冷了你夫君七个月,这才多大一会儿,就想打发为夫了?”
虞听晚被他抵在怀里,指尖按在他肩头,好一会儿,干笑而真诚地回了他一句:
“夫君,暴饮暴食也不好。”
他笑着捏她耳垂,神色戏谑,“暴饮暴食?夫人倒是多虑了,还没饱谈何撑?”
虞听晚:“……!”
一整天的时间,虞听晚硬是没踏出寝宫一步。
待到第二日她醒来时,整个人都是软的。
就连下床,都险些跌在地上。
辰时末,谢临珩下朝去了庆泰宫接虞奕承。
小孩子气性小,见到他人眼睛一亮就咿咿呀呀地想让他抱。
但昨天被亲爹丢来皇爷爷这边、哭了半天也没能见到自己母亲的小奕承在‘咿呀’到一半的时候,忽然想起来了昨日那不美妙的场景。
他艰难地将脑袋往另一个方向转了转。
还没消气的意思很明确。
谢临珩“啧”了声。
弯下腰,一把将他抱了起来。
小家伙心里不平,抿着嘴就要哭。
但下一秒,听到一句:
“带你去找你娘亲?”
听着“娘亲”这两个字,小家伙动作停了下来。
乖乖地没再动,让谢临珩抱着。
人终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
从庆泰宫回来,刚一见到阔别一天的娘亲,小奕承就伸着手着急地让娘亲抱抱。
于是乎,众人便看到,宫殿中出现了这么一幕——
他们不苟言笑的陛下抱着小皇子,而小皇子在瞧见内殿的皇后娘娘时,原本乖乖巧巧的脸蛋瞬间变得委屈巴巴,短短胖胖的小胳膊,努力朝着皇后娘娘的方向伸,要让她抱。
虞听晚快步走过来,熟稔地将孩子从谢临珩怀里接了过来。
“小奕承,想娘亲了吗?”
小家伙目前才七个多月,虽然不会说话,但已经多多少少会表达一些自己的情绪。
就像这个时候,他趴在虞听晚怀里颇为委屈地看了眼旁边的父皇,那表情,似在对虞听晚告状。
虞听晚忍不住笑了笑,轻拍着他哄。
随后缓缓侧过身,在小家伙看不到的地方,哂了罪魁祸首一眼。
吃饱魇足的男人心情前所未有地好。
哪怕这会儿亲儿子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阴阳他,他也不动怒。
只是重新伸手,将小家伙从自己夫人的怀里抱了过来。
“娘亲今日累,抱不动我们小奕承,来,父皇抱。”
兴许是怕再次与娘亲分开,从庆泰宫待了整整一天回来后,虞奕承便格外黏虞听晚。
不仅白天要赖在她身边,就连晚上,也要寸步不离地让虞听晚陪着。
因这小子越发得寸进尺,在重新回到寝宫的第七天,再度被亲爹丢去了庆泰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