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案的事情,没必要让阮秋担心,袭渊便没有说。
见他不准备告诉自己,阮秋也不问了。
反正……能正常交流就好。
—
饭后,大约晚上十点钟,城市上空响起钟声。
“咚——”
沉闷的声音响了两次,阮秋紧张不已:“这是什么声音?”
袭渊抱住他:“别怕,是训练场的钟时,每晚都会响。”
阮秋放松下来,好奇道:“训练场是什么?”
袭渊轻轻蹙眉,没有回答。
他想起康双池发来的文件,提到过可以带恋爱对象去自己熟悉的地方看一看。
但在狮鹫星的地下城,好像没有哪个地方是适合阮秋去的。
阮秋察觉出他的情绪,小声喊道:“哥哥?”他睁着一双清澈的浅瞳,袭渊低头亲他,过了一会儿才问道:“你想去吗?”
阮秋不住地点头。
他很想更加了解袭渊,既然来都来了,总不能一直待在屋里,或是只在外面那两条街道上闲逛。
袭渊摸着阮秋柔顺的银发:“好。”
他给康双池发传讯,让他准备好一个隔间。
紧接着,白天的机械车来到门口,将两人带去了城市后方的一处封闭场地。
场地很大,外围包裹着半圆形的合金,里面时不时传出嘈杂混乱的人声。
康双池在场地外等待,迎上前:“老大。”
他挠了挠头发,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要带他们进去,但还是听从袭渊的指令,领着两人从侧门的通道进入。
通道连接着准备好的隔间,在场地视野最好的位置。
阮秋跟随袭渊一路进去,从通道的几个小窗口往下看。
场地和学院的投息场馆有点像,周围一圈参观台,密密麻麻坐满了人,听声音都很激动。
窗口太小,再往下就看不到了,阮秋隐约猜到这个地方的一些用途。
他面上镇定,继续往前走。
直到进入包厢类的隔间,透过最前方的一面落地窗,阮秋终于看清了场地中央的情形。
中央是一大片空地,边缘有高高的围栏,里面站着十多个人。
这些人全都灰头土脸,衣服也脏兮兮的,望向周围的神色警惕又戒备。
隔间有沙发,袭渊牵着阮秋坐下。
透明的玻璃窗是单面的,从外面看不到里面,阮秋却依然略显紧张。
“那些人,也是星盗吗?”他扭头看向袭渊,问道,“他们为什么在这里?”
这里叫训练场……所以是平时训练的地方?
“是。”袭渊答道。
不等他解释更多,整个场地内响起钟声。
在听到钟声的一刹那,站在围栏里的十多个人互相打了起来。
身边的人都是他们的目标,这些人赤手空拳,下手毫不留情。
很快有个别体力不支的人倒下,外侧突然倒进去一些刀刃之类的武器。
里面的人立即争抢,倒进去的刀刃很钝,基本不致命,却依然有血腥味迅速蔓延开来。
见到更加混乱的场面,参观台上的人激动万分,起哄的声音一波又一波。
阮秋被这一幕惊住,偏头不敢再看。
袭渊护住他,按下沙发侧面的按钮,玻璃窗被一层合金覆盖,遮挡住所有视线,也将大部分声音隔绝在外。
他开始后悔带阮秋过来,顺着阮秋的脊背安抚:“不看了,我们回去。”
阮秋搂紧袭渊,半晌后才抬起头:“哥哥,他们为什么要这样……他们会死吗?”
“在训练,”袭渊低声道:“不会死。”
确实可能会有人死在训练场,星盗组织里向来如此,狮鹫星几乎所有人都进去过。
为了保命,可以提前倒下,但只有站到最后的,才有机会得到晋升。
其他人还会下注,赌谁今晚会赢。
看着袭渊的神色,阮秋猜到几分。
他攥紧袭渊的衣物,呆呆道:”哥哥,你也进过?“
袭渊没有隐瞒,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的表情淡淡的,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,并且对着一切习以为常,即使这样的“训练”很残酷,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。
阮秋想起他身上到处是伤,忍不住的心疼。
他摸了摸袭渊脖颈上的黑色绷带,情绪明显低落。
袭渊抱他起来,要从这里离开:“别怕,走吧。”
阮秋摇头:“我不怕。”
他嘴上说着,却把脸埋在袭渊怀里不肯出来。
袭渊干脆就这么抱他出去,进了机械车。
等到返回住所,阮秋缓过神,依然粘着袭渊。
“你现在不用去那种地方了吧?”他紧张道,“你已经是首领了。”
“当然不用,”袭渊将阮秋抱好,捏着他的下巴:“担心我?”
阮秋闷闷地点头。
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,这里根本算不上袭渊的“家乡”。
星盗的生存方式太残酷,他无法想象袭渊吃了多少苦才能有今天。
“哥哥,”阮秋小声道,“要不,不当星盗了吧。”
他以前也有这样的念头,但从未直接说出来过。
毕竟当了这么久的星盗,要想改变,还是得慢慢来。
阮秋捧着他的脸,认真道:“我一直在存钱……可以养你。”
司询每个月都给他的账户打去一大笔零花钱,阮秋几乎没用过。
袭渊没说话,凑近亲吻阮秋。
这一次阮秋格外乖巧,不仅很配合,被亲得受不住的时候也没有推开袭渊。
口袋里的显示屏响了一声,阮秋迟钝地偏头躲避袭渊的吻,摸出显示屏。
上面的数值都很正常,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提示。
袭渊拿走显示屏丢到一旁,摸着阮秋的嘴唇:“再亲一次?”
他的吻技进展迅速,可是好像也越发的不满足。
阮秋有点害怕,又因为今晚看到的,还在心疼袭渊。
他眼睫颤动,支支吾吾又委屈道:“那你不要那么凶……”
袭渊的呼吸反而加重了几分,克制着举动,亲吻阮秋脸颊:“好。”
袭渊答应着,果真温柔了许多。
他的呼吸依然很重,发烫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,阮秋背靠着沙发一角,连颈侧与手腕的皮肤都开始泛红。
这一次的接吻断断续续,时间更长,阮秋双手发软,快要抓不住袭渊的衣袖。
分开的时候,阮秋仰头小口呼吸着。
袭渊伸手抹掉他唇边的水光,低头又亲了一口。
阮秋怕他再来,慌忙推开他,撑着沙发坐起来。
他抱着膝盖,像个小鹌鹑一样蜷缩着,脸上的红晕散不掉,眼底还有些迷茫与懵懂。
果然天天独处还是不太好……热恋期在一起的时候,除了亲昵好像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。
袭渊似乎没有发现阮秋的异样,直接将他整个捞过来,放在腿间抱好。
“还在害怕?”他亲吻着阮秋的发丝,“训练场一直存在,他们早习惯了。”
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就只是日常的“训练”而已。
星盗组织能存活这么久,连军队都敢对抗几分,正是因为严苛与残酷的生存环